编剧杨强

　　前言

　　黄河沿姑娘紫扣，放木水手黑子，以甘肃、青海、宁夏三省区流传的民歌「花儿」形式对歌传情。经历惊心动魄的年代，谱成一首荡气回肠的黄河恋歌。

　　天下黄河九十九道弯

　　弯弯道道都相连......

　　１９、时：日。地：乡间大道上。

　　△黑子和三多坐在一辆拉货的马车上，他们各自穿着新衣裳，怀里放着一个新褡裢。

　　△三多抽着烟，瞧了一眼正在出神的黑子。

　　三多：这回多亏紫扣她爹，不然木头得冲走一大半，连二虎的尸首也捞不上，咱是遇上好人啦。

　　黑子：大叔，我跟紫扣的事，见了她爹娘，你说我提不提？

　　三多：你不提，我看她爹也看出八成，她陪你上龙王庙，给咱送吃的；没这事，人家和咱啥相干？！紫扣这妹子爱你，爱得深哪，你小子有福气呀！

　　黑子：三多叔，我咋开口呢？

　　三多：照实说，这会还用拐弯抹角？！

　　黑子：我怕她爹娘不愿意，三多叔，你能说会道，帮我多美言几句。

　　三多：这还用说吗？是紫扣有眼力，瞅上咱洮河两岸的人尖子，有多少妹子追你，你还瞧不上呢。

　　黑子：三多叔，你这嘴，能把死人说活，把活人吹上天！

　　２０、时：日。地：紫扣家院内。

　　△紫扣母在院中清理院子，喂鸡，抬头望见有福推着自行车，来到大门口。

　　有福：大娘。

　　紫扣母：谁呀？

　　有福：大娘。是我，我是莲花镇的关有福。

　　紫扣母：哟！两年没见，长成大人了，进来坐。

　　△有福推车进院，停放门旁。

　　有福：大伯呢？

　　紫扣母：他忙得很，大跃进嘛！听说你爹当上咱公社书记；他好吗？

　　有福；好。我爹他老忘不了大伯的救命之恩。

　　紫扣母：多少年前的事了，提它干啥？

　　有福：紫扣。她…

　　紫扣母：她去拉矿石了。

　　有福：大娘，紫扣她…有婆家了吗？

　　紫扣母：去年她姐出嫁后，她没再上学，在队里挣工分。来了几个提亲的，她都不愿意，只好由她啰，你结婚了？

　　有福：还没，我娘托人说的，我都看不上。

　　紫扣母：如今，你们年轻人都兴自个找对象。

　　有福：在学校，我和紫扣挺谈得来，只是没提这事，现在…想征求一下大娘，大伯的意见。

　　紫扣母：这事咱作不了主，得由你们自个订，紫扣她姐的婚事，是我们老俩口包办的，过门后，受婆婆的气，挨丈夫的打，每次回家，身上都是青一块，紫一块的，让我后悔一辈子…〈越说越伤心难过〉

　　有福：〈安慰地〉大娘，您别难受；这种事今后不再有了。

　　紫扣母：这难说，清官难断家务事，夫妻不合，到啥时候都有。再说，紫扣从小娇惯，性子野，不像她姐，我养的闺女，我知道，跟你说这干啥？俗语说：强扭的瓜，不甜哪！

　　△有福哑口无言，呆楞住。

　　２１、时：夜，地：紫扣家院内。

　　△宁静地傍晚，蛐蛐不停叫者，一轮明月高悬。

　　△紫扣在瓜架下洗脚，梳头。

　　△紫扣母坐在一旁，边扇蒲扇，边与紫扣聊天…

　　紫扣：娘，上学时，他常骑车从学校带我回家，我们也一块看过电影，那会儿还谈得来，后来再见面，总觉得他那股扭扭捏捏劲，让人受不了！

　　△紫扣母点头…

　　２２、时：日。地：紫扣家堂屋内。

　　△桌上放着几条香烟、点心、糖果和几瓶大麷酒。紫扣在窗外偷听。

　　三多：这是咱的一点心意，谢谢你和乡亲们。

　　百祥：不要客气，咱同吃一河水，有难相帮，理所应当。

　　△紫扣母给二人倒茶。

　　黑子：大伯，上回放木，在河沿认识了紫扣，我很喜欢她，请大伯、大娘…答应我们的事。

　　百祥：这…

　　黑子：大伯，我们个性相投，很谈得来，紫扣是百里挑一的好妹子，我会让她过上比别人都强的日子！

　　三多：不是我夸，黑子的确是个刚强好胜的小伙子，因为他爹伐木伤了一条腿，才没去上大学。他人忠厚老实，是咱洮河有名的好水手，好歌手，伐木、种地，打猎、采药，样样都比别人强；紫扣跟他会享福的。

　　百祥：我也看得出黑子是个干散人，只是…我有个儿子，也是被淹死了，紫扣她娘是一朝被蛇咬，三年怕井绳…

　　黑子：大伯，大娘，我家就剩下我这棵独苗了，我不再干筏客，今后，我要让爹娘和紫扣过安稳的日子。

　　△百祥夫妇满意的互相对视、点头。

　　△紫扣在窗外含着激动欣喜地泪水。

　　２３、时：日。地：村外大道、崖边小路。

　　△黑子和三多背着褡裢，走出李家湾，紫扣在后跟出村庄，黑子，三多回头看见紫扣。

　　三多：〈会意地笑箸〉黑子，我在渡口等你。

　　△黑子点头，回身迎紫扣，三多快步走上林荫道，和正迎面骑车过来的有福错过，有福看到村口黑子与紫扣在亲密话别，他惊奇地下车望着二人走上崖边小路，有福推车，嫉妒地监视着。

　　OS男声唱：尕妹子的大门上浪三浪，哎哟！我心儿跳的慌，

　　了见尕妹子的俊模样，妹妹，山丹丹红花开哟。

　　△黑子与紫扣亲昵地走在崖边小路上，脚下是涛涛滚滚的黄河，恰似他俩述不完，道不尽的甜言蜜语。

　　OS男声唱：山里的野鸡呀红冠子，哎哟！我心里想的慌，

　　我给我的尕妹子打下个金簪子，妹妹，山丹丹红花开哟。

　　△黑子从褡裢里掏出一个金链子，给紫扣戴在脖子上，紫扣拿起金链看︱鸡心上有个〝缘〞字。紫扣甜美地笑着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玻璃镜子，背后装着她的照片；黑子看见，惊喜地亲吻照片，然后搂着紫扣，两张欣喜地脸映入小镜子。

　　△有福恼怒地划着火柴点烟，火柴烫到他手指，赶忙放进嘴里解痛。

　　２４、时：日。地：河边渡口。

　　△一只大木船，系在一条钢丝绳索上，来回摆渡过河的人，牲口、马车和汽车等。

　　△紫扣与黑子站在渡口的土坡上。

　　紫扣：〈两眼含着泪依依不舍地〉黑子哥，多保重，我会时时想着你…

　　黑子：〈给她擦泪〉我也是。明年春上，我来娶妳。

　　△紫扣点头，泪珠不停他滚下…

　　△黑子转身跑下土坡，跳上渡船。

　　△紫扣手抓着链子，望着渡船离去。

　　△黑子在船上望着屹立不动的紫扣。

　　△紫扣望着抵达对岸的黑子。

　　△黑子和三多在对岸向紫扣挥手。

　　２５、时：日，地：林荫道上。

　　△有福靠着一棵白杨树，失望地瘫坐在地上，赌气地一脚把立在身边的自行车蹬倒。

　　有福：〈自言自语地发泄〉我哪点比那小子差？！他个驴日的，抢走了我的心肝宝贝。我不服气，一定要夺回来！远水解不了近渴，好女怕三缠，我缠也要把妳缠到手！

　　２６、时：日。地：土高炉前、工棚。

　　△几个土炼铁炉，工棚上写着--全民炼钢，超英赶美为实现1070吨而奋斗！

　　△二楞子、紫扣、尕豆等社员正背着一筐筐矿石，倒入炉内，鼓风机吹得炉火熊熊，百祥用钢铲在翻搅溶化的矿石，烟火呛得他不停的咳嗽，有福骑车停在工棚前，向百祥走来。

　　二楞子：大伯，让我来。

　　有福：〈关心地〉大伯，您年纪大了，要适当的休息，休息。

　　百祥：我没事，没事。

　　有福：怎么样？我等着炼出第一炉钢铁，好向公社报喜。

　　百祥：紫扣说温度不够，矿石不能全部溶化，再有个鼓风机就好了。

　　有福：这好办，我去调几台来，紫扣说得有理，咱李家湾保准得红旗。

　　△有福说着走向工棚。

　　△紫扣低头背矿石，故意不和有福打招呼。

　　尕豆：紫扣，有福最近决把车胎了磨破了，天天往咱这跑。

　　紫扣：人家是公社干事，要了解炼钢情况，编写快报，向全社广播。

　　尕豆：我看他来干事是假，追妳是真。

　　紫扣：死鬼！别瞎扯了。

　　尕豆：妳没告诉他，妳已经有主啦，让他趁早死了那份心。

　　紫扣：我说了，可他不死心，硬要缠，我也没法了。

　　尕豆：他自以为了不起，瞧他那副油头粉面样子，小白脸，没有好心眼，哎，黑子有信吗？

　　紫扣：前天来信，他在引洮工地…

　　２７、时：日，地：引洮工地。

　　△黄土高原上，插满彩旗，到处是大标语，上写─〝大跃进万岁！牵着龙王上高山！修高山运河！人有多大胆，地有多大产！〞

　　△成千上万的民工，摆开龙门阵，在劈山开岭，靠铁铣、厥头、土筐、推车，引洮河水上董志原，在黄土高原上开建一条运河。

　　△指挥部高音喇叭里播出︱我们甘肃人民，敢想敢干，叫洮河上山，改变干旱面貌，请听开山爆破能手郭黑子编唱的新民歌：

　　手牵龙王上高山，山上运河能行船，荒山变成花果山，旱地变成米粮田。

　　大干苦干加巧干，一天等于二十年，人民公社是金桥，共产主义快来到。

　　△黑子、大柱子头戴安全帽，腰里各绑着一条安全绳，在石山陡壁上，挥舞着大锤，三多在扶钢扦，他们浑身汗淋淋，嘴喊着：嗨！嗨！声。

　　△歌声传来。

　　三多：你们听！

　　△三人都停工听歌，黑子走到一边，拿水壶喝水，顺手掏出小镜子，望着紫扣的照片，笑着…

　　黑子：〈自语〉紫扣，妳听我的歌。

　　大柱子：黑子哥，你真棒！

　　黑子：〈装起小镜〉广播员非拉着让我唱。

　　三多：咱过去的词，都离不开哥呀，妹呀的；你给花儿开创新天地，真服了你了！

　　黑子：这算啥，三多叔，咱能把引洮全线最艰巨的工程拿下，才是好样的。

　　大柱子：你是指九甸峡上的阎山匾？

　　黑子：大柱子，你怕不怕？那倒锥型的悬崖峭壁，石羊不敢走，飞鸟不敢落，谁能炸开一条通道，就是全省的红旗标兵，你敢不敢干？

　　大柱子：只要你俩敢干，上刀山下火海，我跟着！

　　△三人谈笑着…

　　△喇叭播放的歌曲，淹没了他们三人的话语。

　　〝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，爹亲娘亲不如毛主席亲。〞

　　２８、时：日。地：土高炉前、工棚。

　　△工棚前，临时挂起一条红布横幅标语----庆祝莲花公社炼出第一炉钢铁。

　　△喇叭播放歌曲：

　　〝千好万好不如社会主义好，河深海深不如党的恩情深！〞

　　△公社关书记站在一张桌后，示意让唱片停下来。

　　关书记：社员同志们，咱们莲花公社举旗抓钢，大干苦干，炼出了第一炉钢铁，你们是咱全公社的红旗标兵，模范榜样，我代表公社给你们颁奖状。

　　△众社员欢呼鼓掌。

　　△百祥、二楞子、紫扣和尕豆走上前，领取玻璃像框的奖状。

　　△关书记给每人胸前戴上大红花。

　　四人手棒奖状，面对众社员站着，有福这时来回忙碌着照相，但两眼不时盯着紫扣。

　　△紫扣有意避开。

　　关书记：咱们甘肃最大的问题是干旱，水是农业的命脉，我们要改变靠天吃饭的年代，就要把洮河水引到董志原，咱李家湾虽然在黄河边不缺水，但是要全省一盘棋，省委决定要抽调半数青壮劳力，支援引洮工地，留在队里的一半社员要大链钢铁，还要把农业搞上去，这才是总路线万岁！人民公社万岁！大跃进万岁！

　　△众社员跟着呼喊，鼓掌，散会。

　　关书记：老李呀！你留队里挂帅，让他们年轻人上山。紫扣越长越水灵了，有主了吗？

　　△紫扣含羞跑开。

　　２９、时：夜。地：紫扣屋内。

　　△油灯下，紫扣望着黑子给的金链，边唱着边绣黑子的汗褡，用针拨亮灯花，思念起黑子…

　　△一组回忆镜头：

　　△黑子在木筏上搬浆唱歌。

　　△黑子在草地上搂着紫扣谈心。

　　△紫扣在给黑子点香，彼此对视。

　　△二人跪在龙王庙里祈祷。

　　△黑子提亲，紫扣在窗外含着激动的泪水。

　　△黑子亲吻照片，二人映入小镜内。

　　△二人在渡口话别。

　　OS传来黑子歌声：甜不过冰糖/香不过酒/好不过尕妹子的舌头。

　　尕马儿骑上/尕妹子搂/莲花山上咱俩结连手。

　　△百祥、紫扣母在窗外望着，紫扣映在窗上的影子。

　　百祥：扣子，天冷了，去工地要穿暖点，把这床狗皮褥子带上。

　　△紫扣出屋接过。

　　紫扣：爹、娘。

　　紫扣母：扣子，娘给妳和黑子煮了些鸡蛋带上。

　　△紫扣感动地扑在娘怀里…

　　３０时：、日。地：洮河岸边。

　　△层林尽染，秋意盎然。

　　△黑子穿着短裤在河中游泳。

　　△紫扣在河边河完衣裳，搭在灌木丛上。

　　△黑子向紫扣招手。

　　黑子：紫扣，妳也下来，水不凉。

　　紫扣：不，让人家看见了，多不好。

　　黑子：城里男女在一个池子里游水、打闹，咱为啥就不行？

　　紫扣：咱乡里少见多怪，人多嘴杂，其实，我真想下水。

　　黑子：紫扣，我在这儿给妳看着，妳到那树丛后去游吧。

　　紫扣：如果有人来，你就咳嗽两声。

　　黑子：嗯。

　　△黑子观望无人，不由自主地唱起来：走过一山呀又一山，阳山上有朵红牡丹；

　　牡丹是虽好摘起难，摘不到手呀实枉然。

　　△紫扣在树丛后，含笑戏水。

　　△黑子看见有个人走过来，便挥手让他不要过来。

　　有福：老乡，请问你看见一名女社员来洗衣裳吗？

　　黑子：没有，我在这试验炮稔子，当心爆炸，快走开。

　　有福：哎，你别点，我就走。

　　△有福吓得快步跑开，黑子忍不住笑了。

　　△紫扣也忍不住了咯咯地笑着。

　　紫扣：黑子哥，看你挺老实的，想不到还会这一招。

　　黑子：我看他像只绿豆蝇，老缠着妳，我早就讨厌他了。

　　紫扣：嗨！你的眼力不错，我给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他。

　　黑子：瞧他那娘娘劲儿！难道他没听过男恋女如隔山，女恋男如隔棉…

　　紫扣：那咱俩是啥？

　　黑子：咱俩是恋就恋，相好订百年！

　　△黑子说着，游在紫扣身边，二人欢笑，并肩共游。

　　31、时间：周日、地点：石山上。

　　△插着一面〈临洮公社民兵营〉的旗子。

　　△黑子，大柱子和三多点燃雷管，抓着绳子爬上山顶。

　　３２、时：日。地：土山上。

　　△飘着〈莲花公社民兵营〉的旗子。

　　△紫扣和尕豆拉着架子车倒土，空车拉回山根，二楞子给车上装土，尕豆替二楞子擦汗。

　　△远处在炸山，炮声隆隆，紫扣担心地望着。

　　△有福走来，拿着小本子在量土方。

　　△有福看着紫扣，紫扣有意找尕豆说话，装作没看见。

　　△有福顺着紫扣视线望去，两眼流露出恶狠狠地凶光。

　　有福：〈自语〉咱骑毛驴看帐本，走着瞧！

　　33.时间：周日，地点：石山上。

　　△黑子、大柱子、三多三人为爆炸成功而高兴。

　　三多：下一步最艰难的是要炸开阎王匾的正面。

　　黑子：咱们申请多要几条安全绳，搭上栈道，多打几个炮眼，集中一次点火爆炸，让它

　　全面开花。

　　三多：好主意。

　　大柱子：黑子哥，你脑瓜子是真机灵！

　　３４、时：日。地：工具库房前。

　　△停放着各种工具，架子车和汽车。

　　△有木工在修理工具。

　　△黑子、三多、大柱子等民工在往架子车上装炸药、雷管、安全绳等工具。

　　△有福骑车过来，虚假热情地打招呼。

　　有福：郭黑子，我叫关有福，是公社记者，来访问一下你们要打通阎王匾的心得体会，好登上简报表扬你们。

　　黑子：我们没啥心得体会，只要胆大心细就成，不用登简报表扬。

　　有福：哎，这是哪儿的话，我听说你是考取大学的优等生，民兵连长、爆破能手

　　…

　　黑子：我这人不喜欢听恭维话，不要给我戴高帽子，你有啥话就直接了当地说！

　　有福：痛快！黑子同志，能到那边聊聊吗？

　　△二人走到一辆汽车前停下来。

　　有福：我…真是有点难以开口‧‧‧

　　黑子：你不说，我走了，我没工夫听你磨牙。

　　有福：哎，哎，黑子…我和紫扣是老同学，从小相好，听说追您的妹子不

　　少，你干嘛要夺我的花，抢我的肉哪？！只要你高抬贵手，承全我的终

　　生幸福，你提个条件…

　　黑子：怎么，来跟我作买卖？我猜得不错，你果然是假公济私，来放狗臭屁！

　　有福：哎，你别骂人呀，有话好好说。

　　黑子：骂你是便宜你，你这号人欠揍！紫扣早拒绝了你，你还整天缠三舞四，别

　　人都在大跃进，争上游，你拿着小本子，乱转游！

　　有福：我转游，你管得着吗？告诉你，小子！紫扣是我的，你休想抢走！

　　黑子：你小子听着︱紫扣我是娶定了，你就死了这条心吧！

　　△黑子走进工具房。

　　△有福生气地靠着汽车抽烟。

　　有福：〈自语〉我有福，有个屁福！你小子黑得像块铁，有啥了起！郭黑子，有你没我，有我没你！

　　△有福气愤地丢掉烟头，发现汽车旁边放着一个汽车废电瓶，有福看看电瓶，又看看安全绳，脸上露出一丝冷笑。

　　３５、时：日。地：阎王匾上、山下河边。

　　△悬崖峭壁。崖下是滚滚的洮河水。

　　△黑子、三多、大柱子三人各自腰中绑着一条安全绳，站在峭壁上准备点炮。

　　△黑子望崖下远处一群人正在观看他们。

　　黑子：〈站在两人中间〉三多叔、大柱子，听我喊一二三，咱们同时点火，一块向上爬。

　　二人：好！

　　△黑子吹踃子通知山下打旗语的人。山下和山顶打旗语的人，互相联系，作好准备后，又用哨子通知黑子。

　　△山下人群中，紫扣，尕豆、三楞子和有福都目不转晴地注视着三个炮手。

　　黑子：〈吹哨后喊〉准备…一二三！

　　△三人在空中荡来荡去，点燃雷管

　　△山下众人观人观看，发出敬佩地赞叹声。

　　△紫扣提心吊胆，两手紧紧抓着尕豆，尕豆痛得哀求紫扣放手。

　　△站在一旁的有福，看看山上，又看看紫扣。

　　黑子：〈喊〉三多叔，大柱子，点完了吗？

　　二人：点完了。

　　黑子：好，上！

　　△三多爬上几步，突然一脚蹬空，身体失去控制，在石壁上碰来撞去。

　　黑子：〈喊〉三多叔，抓牢绳子。大柱子，你先上。

　　△三多手臂都已被石壁碰破撞伤，但仍咬尽牙关，双手牢牢地抓着绳子，两脚在拼命寻找落脚点。

　　△黑子一下荡在三多身边，一手抓住三多腰带，帮助他站稳脚跟。

　　△一条安全绳开始破烂。

　　黑子：大叔，你咋样？

　　三多：头昏腿痛。

　　△二人低着看，只见三多右腿裤子撕破，血流不止。

　　黑子：大叔，咱活着的日子还长着哪，一定要爬上山去。来，你这条腿踩在我的肩膀上。

　　△黑子在下面支撑着三多，二人艰难的一步步向上爬。汗水湿透衣衫。三多的血滴在黑子脸上和身上。黑子一手勾住岩石缝隙，一手抓着绳子，用力支撑着三多，突然，黑子的安全绳断了，他跟随碎石滑落，黑子眼看要被摔下，他伸手抓住了三多的安全绳。两人差点又悬空。

　　△山下众人惊慌失措，议论纷纷。

　　众甲：这绳子咋这么不结实？真是奇怪。

　　众乙：天哪，差一点送了黑子的命！

　　△这话音落在紫扣苍白的脸上。

　　△有福望望四周，悄消溜开。

　　干部甲：爆炸时间快到了！

　　干部乙：这咋办？快想个办法。

　　△记者不停照相。

　　△紫扣无力的靠在尕豆身上，揪心地把手指咬在嘴里。

　　黑子：大叔，没时间了，咱只有跳了！

　　△黑子说着，把腰里的半节绳解开，丢入洮河，又帮三多解开他腰里的绳子。

　　黑子：〈喊〉一二三！

　　△二人蹬开石壁，跳入洮河…

　　△山下众人惊叫，紫扣吓昏过去，尕豆扶着她。

　　△有福点燃一只烟，手抖着猛抽着。

　　△爆炸声接连不断，阎王匾炸开一条通道，满天飞石呼啸，落入洮河。河上有一只羊皮筏子，也落上几块碎石。

　　△浓烟渐渐散去，皮筏下钻出黑子和三多。

　　△黑子把皮筏上石头搬掉，扶三多上皮筏，自己也坐上筏子，顺流飘下，众人欢呼。

　　△尕豆摇着紫扣。

　　尕豆：妳看！紫扣，紫扣，妳看！

　　△皮筏由远飘近人群，黑子在筏子上挥手。

　　紫扣：〈惊喜地〉黑子哥…

　　△有福惊奇地望着黑子，无力地靠在树上，手抖着把香烟递进嘴里。

　　△三多被抬走，众人围着黑子，记者跑来照像，二位干部迎上前，与黑子握手祝贺。

　　△黑子奔向紫扣…

　　(待续)